HOE.

歪企鹅兄弟友情向。

OOC 预警。

补充设定：女性也是有信息素的，但由于没有发情期，所以很淡并且没有变化；Alpha没有固定发情期，只会被诱导或是进入主动发情。

前文回顾：预告 

“Lukasz，怎么还不收拾？忘了我今天要带你去Lewandowski侯爵家参加晚宴吗？”父亲略有愤怒的声音从客厅传来，Piszczek有些难过地低下头，暗叫一句“糟糕，我怎么把这个给忘了，Marco我…”

“你能记得我的生日，我已经很开心了…”Marco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青草碎屑，迎着阳光露出漂亮的笑容，“我也要去工作了…对了，可以和我的父母分享蛋糕吗？”

Lukasz把脸凑上去看Marco的眼睛，在确定了那双绿色的眼睛中真的没有一点难过，才放心地点了点头，小声地说：“当然可以…今天晚上我们很可能不会回来，你可以和你的父母到屋子里分享晚餐…我会让厨房准备的…”

Marco赶紧摇了摇头：“不行不行，被伯爵先生知道要责骂你的…”

“他不会知道的，你不会告诉他对吧？好啦，我要去准备了，明天见，Marco。”Piszczek凑上去亲吻了Marco的额头，然后朝房子里跑去。

Marco望着Lukasz逐渐消失的背影，揉了揉眼睛。

“Lukasz，你不喜欢那个孩子对吧？”当Lukasz小心翼翼地将领结调整到位，他的父亲进来了，没头没脑地问了这么一句。

“您是说Marco吗？”

“恩，当然…我们家除了那个孩子还有别的Omega孩子吗？”

“当然有…那些年轻的女仆可都是Omega孩子…不过您想说什么？我当然喜欢Marco，他就像我的弟弟…父亲，不然我们收养他吧？”Lukasz为这个突然脱出口的想法有点激动，其实他这么想很久了，只是一直没有机会说出来。

这位伯爵先生怪异地看向他儿子，仿佛在看一个傻子：“你在说什么傻话？他是个奴隶，是个物品，是个宠物，收养他？那我们就变成天下最大的笑话了！”

“我…”Lukasz很想反驳他的父亲，但是他没有办法，哪怕他从来不这么认为。

“好了，既然你不喜欢那个孩子，今天带他一起去Lewandowski侯爵家吧…你看看你的衣服里有没有他能穿的，时间太紧了也来不及做了…”

“父亲，您…您是什么意思？您要把他送给侯爵家吗？”

“有什么问题？我们家除了这么个孩子，可没有什么十分稀奇的玩意儿…”

“您不能这么做！我喜欢他！我当然喜欢他！您不可以把他送走！”Lukasz有些着急地跳起来大叫，他十分后悔自己没有在一开始就这么说。

“别再说傻话了Lukasz，你是一个二十岁的成年人，能不能成熟点？他在我们家已经经历了两次潮热期，你除了给他抑制剂还做过什么？”Piszczek伯爵把他儿子皱巴巴的外套重新理好，用眼神告示他这件事情没有商量的余地了，然后离开。

当Marco被告知自己将被赠送的时候，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，他只是点了点头，然后乖巧地去换上那套漂亮衣服。他很久没穿这么精致的衣服了，虽然有点大，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十分小，还有点滑稽。

“你别难过，Lukasz…我知道你肯定已经尽力了。”Marco第一次主动地抱住了Lukasz，“但是…你能多关照我的父母吗？我可能以后见不到他们了，他们年纪慢慢大了，可能会很容易生病。我的母亲到了冬天十分怕冷，到时候你能多给他们一床被子吗？”

“对不起对不起…今天是你的生日…”Lukasz哭得肩膀一抖一抖的，他很少这么难过。最让他难过的是，Marco将来的命运，那些Alpha权贵…他不敢再去想，也不敢把自己的担忧告诉Marco。

“请你在我离开之后，再把这个消息告诉我的父母，让他们不要担心我…告诉他们，我过得很好。”

经过六个小时的车程，他们终于赶到了侯爵府邸，刚刚好在晚宴即将开始之前。

“Piszczek伯爵，欢迎。”

“Lewandowski侯爵，您好。这是我的妻子，Maria。这是我的儿子，Lukasz。以及这个，是我们家唯一的Omega奴隶Reus，是送给您的礼物。”

Marco对这样的宴会并不十分陌生，他从前以主人和客人的身份参加过，只不过这一次是以礼物的身份罢了。这没有什么本质区别，就如同他从Piszczek家到Lewandowski家，也没有什么本质区别。于是他只是安静地站在Lukasz的旁边，扬着小脸看着远处的水晶吊灯，那样一盏脆弱而高贵的灯，只要释放光热便会得到赞赏，更没有人会想要去砸碎它，那是他从前的命运。而现在，他是脚下踩着的大理石地砖，任何贵族都可以践踏他，然后又会让仆人假惺惺地把他擦拭干净。

“谢谢，是个漂亮的孩子。”Lewandowski侯爵与Piszczek伯爵再次握手致谢，“哦，对了，这是我的儿子Robert。”

“Piszczek伯爵您好。”

“令公子气貌不凡。”

“过奖了，请进去坐吧。”Robert在边塞生活了十七年，和城市中的孩子自然不同，他更高大强悍，冷冷的蓝眼睛似鹰隼尖锐而骄傲，无形中给人一种压迫感。尽管他面带微笑。

“Marco？”Marco走神了太久，Lukasz不得不轻轻唤他的名字让他回过神来，“我得进去了…再见了，Marco。”

“哦。”Marco眨了眨眼睛，把视线从灯上挪开，然后有意无意地扫视了Lewandowski一家——他未来的主人。他有一种感觉，这一家人要比Piszczek家会折磨人得多，带着风沙的气息。

“Robert，你把这个孩子先送到仆人的房子里去吧。”Piszczek一家进去之后，Lewandowski侯爵指了指Marco。

“哦，你跟我走吧。”


Marco跟在Robert身后穿过宴会厅，到了花园。这是他见过最特别的花园，在百草丰茂的季节里没有一朵花，取而代之的是绿竹和青松，十分冷淡和单调。

“你叫什么名字？”

“Marco，Marco Reus。”

“你看起来像读过书。”

“嗯，上过十年的学。”

“哦，那你以前是个贵族。”Robert的语气有些轻蔑，有点瞧不起的意味。

“嗯，你以前是个平民。”

“我不是平民！我是个将军！”

“那是在你们造反之后…总有人要成为平民和奴隶，通过造反成了贵族，总有一天你也会成为别人的奴隶。”Marco的语气没有波澜，无惧无畏。

“你…”Robert转过头推了Marco一把，后者由于毫无防备地摔了下去，“除了嘴上功夫，不堪一击。”

粗砺的砂石划破了他的手掌和脚腕，鲜红的血珠先是一颗一颗，然后一行一行的蹦出来。Marco像是丝毫没有察觉，他将流血的手掌压向地面，支撑起自己的上半身，才两手相互拍了拍，想把碎石子和灰尘从伤口上赶出去，发现根本弄不干净于是就放弃了。然后又一次的把手掌压向地面，强迫自己站起来。——他的脚踝有点扭到了。

Robert站在一旁死死握住拳头，他就看着这个瘦小的Omega一次又一次地毫无卫生常识地把受伤的手压向地面让自己爬起来，然后一瘸一拐地往前走，一言不发。好像在向他证明，他不仅会耍嘴皮子。

Robert瞥过一路沾染在砂石上变黑的血渍，他想，也许他们家的花园该铺一条木板路了，总是有人在这里摔跟头。

“你知道往哪儿走吗？！”Robert气急败坏，他走上去按住Marco的肩膀，Marco仍然神情淡然道：“前面有两幢屋子，一幢很精致，一幢很普通。这不是很明显吗？”

“那你就错了！我们要去的正是精致的那幢！”Robert莫名就是想赢Marco，他固执地把一瘸一拐的Marco扛起来，往自己的住处走去。神奇的是，他嗅不到一丝Omega的气味。

Robert把Marco放在沙发上，转身去找急救盒。他看着那人脚踝那些血痕没有凝固的趋势，渐渐没入皮靴中，手掌上的则滴在地毯上，预感不好的皱了皱眉。

“你的伤口是不是很难愈合？”Robert一边给Marco清洗伤口，一边问。

“没太注意…我不太受伤…”Marco仍然很漠然，对于Robert的阴晴不定，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。

“你…能不能别跟个沙门一样，我都看不出来你是高兴还是难过，你痛还是不痛。”

“高兴还是难过又能怎么样呢，能改变什么。”

Robert又一次被咽住了，和这样无趣的人聊天简直是自讨没趣。他故意倒了很多碘伏和凝血散，在Marco的经络一瞬间绷紧的时候，Robert终于意识到他是个活生生的人，是会痛的。

“谢谢你。”Marco抬起自己被包扎的像熊一样的手晃了晃。

“你干嘛去？”Robert刚把纱布收好，就看见Marco摇摇晃晃地往门口走。

“去我该去的地方。”

“这就是你该待的地方。”Robert顿了顿，意识到自己这么说并不妥，又补充了一句：“我是说，你可以暂时待在这儿休息，这儿只有我一个人住。毕竟是我害你受伤的，等你伤好了再去那儿。”

“不用了，谢谢。”Marco没有转头，继续走着。

“真的…是倔啊…”Robert烦躁地揉了揉自己的头发，他从没有见过如此不讨喜的Omega，简直像一块石头顽固不化，“得吩咐厨师每天多给他准备点动物蛋白才行啊…”

奴隶和佣人住在同一个屋檐下，却还有明确的等级划分——佣人睡木板床，用旧棉被;奴隶睡地上，用破丝被，幸好这不是冬天。

他把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，靠在墙角里，勉强铺好的寝具上。他开始想，他的父母是否还记得今天是他的生日，是否会发现他消失了好多个小时。也许不会，当他们从贵族堕为杂役，他们就很少会记得时间了。

人生没有最惨，只有更惨的时候，也许下次就是睡铁笼了。他想到曾经看到的历史书籍，贵族把奴隶关进笼子里取乐，居然“扑哧”笑出声来，好像嫌自己还不够惨似的。

Lewandowski家作为最受恩宠的新贵，自然是倍受追捧的。来客都献上了新奇的见面礼排着队讨好，整克拉的钻石和宝石自然不少，但Robert对此不感兴趣，而他的母亲却喜欢得不得了，许是塞外久住，让他忘记了他的母亲是位有爱美之心的女性。

Robert也不喜欢宴会，比起一群人聚在一起相互吹捧，权衡利弊，他更喜欢打猎、格斗，简单而铁血。但他不得不跟在父亲身边，不停地喝酒应酬。


“Robert，是吗？我可以和您说两句话吗？”趁着Lewandowski侯爵与他人交谈，Lukasz终于鼓起勇气跑上去和Robert说话。

“当然。”其实Robert对此并不感兴趣，但是这是个透透气的好机会，于是放下酒杯领着Lukasz往露台走。

“那个…我知道我这么做不合适，但是我可以请求您让我去见见Marco吗？就是我们家送来的那个Omega孩子。”

“的确不太合适。你找他有什么事？”

“我想…给他一些东西…”

“我可以帮你转交，不过你不能去见他。”

“那…算了…谢谢。”Lukasz攒着自己的衣袖，没再说话。

“你要给他什么？”

“只是…一些胃药，他肠胃不太好。担心他不能按时吃上饭而已。”

“你是觉得我们家会虐待一个Omega？”Robert对此有点不悦，但转念想起，自己好像已经算得上虐待了，而且天色渐暗，那个孩子还没有吃饭。

“无疑冒犯，只是担心。”

“那就不必了，我不会的。”语毕，Robert便绕开Lukasz往厨房的方向走去。

“等等…Robert先生…其实还有抑制剂和屏蔽贴。我们家每个月会分配三只抑制剂和六片屏蔽贴，这是之前多下来的，我以后会每个月寄过来，行吗？”Lukasz恳切地看着Robert。

“你…疯了吗？”男性Omega固然珍贵，但抑制剂和屏蔽贴更加珍贵，每个贵族都是按照等级限定派发，居然会有人傻到用在奴隶身上，怪不得他闻不见一点点Marco的味道。

Omega奴隶的潮热期不该是非常受欢迎的吗？

不该寄希望于一个Alpha，更何况是位高权重、崇尚暴力的Alpha。Lukasz望着不远处在月色下显得灰冷破败的房子，觉得自己实在是有心无力，无用至极。

“算了，你可以寄过来，记得封严实点…写我的名字。不过我不保证总是能用上。”

“真…的嘛？太谢谢您了！这里一共是两只抑制剂和两篇屏蔽贴…他刚刚分化两个多月，不是很稳定。分化的日子是3.23，上个月潮热是4.16，这个月是5.21…对了，今天是他生日，请您代我跟他说一声生日快乐。哦，如果可以的话，拜托让他能够勤洗澡，Marco很爱干净…”Lukasz一下子说了一大段话，Robert默默地记住了三个日期以及Marco的生日。

“我知道了，先走了…”

“好…谢谢，Robert！”

Robert拎着两个牛皮纸袋和一瓶牛奶，往佣人屋走去。他也不知道Marco喜欢吃什么，只好拣贵的，和一块香草玫瑰口味的蛋糕。

“这时正是早晨的开始，
太阳正与众星辰冉冉升起，
从神灵的爱最初推动这些美丽的东西运转时起，这群星就与太阳寸步不离；
这拂晓的时光，这温和的节气，
令我心中充满希冀，
对这头皮色斑斓的猛兽也望而不惧；但是，我又看到有一头狮子向我走来，这却不能不令我感到惊骇…”⑴

轻柔的声音穿透隔音并不好的墙，从走廊尽头传来，竟比跟他说话时多几分生动。还真令Robert吃惊和无奈。

“你在念什么，怎么连灯都不点…”

“这里没有电，煤油灯，不过我没找到火柴，而且我也用不了火柴…”

Robert对佣人屋的构造并不熟悉，他只来过一次，还是白天。他只好循着声音，摸着一点月光挪到Marco旁边，把东西放在地上，再询问煤油灯的位置，划亮火柴走过去。

“你刚刚在念什么？”屋子被煤油灯照应成暖黄色，Marco的棱角显得十分柔和，看不出来那般瘦了，然后那双被他包成粽子的手就显得更加肿了。

“《神曲》，闲来无聊罢了。”

Robert知道这是文艺复兴时期的作品，但他从来没读过，不再多加探讨，挨着Marco坐下。

“你…不该坐在这儿，会弄脏你的礼服。”Marco往另一侧挪了挪，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后颈的屏蔽贴，拉开和Robert的距离。

“沙地我都睡过，你干嘛这么拘谨？”说完Robert就后悔了，这是一个Omega，自己是该和他保持一点距离。然后他开始数房间里的床铺，算上Marco的有二十六个，是何种性别搭配就不得而知了。唯一可以确定的是，Alpha被单独安排在顶层。

“哦，对了，给你带了吃的。”Robert拿起手边的纸袋递给Marco，“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…”

“谢谢…”Marco想用手去夹袋子，Robert又拿了回去：“还是我喂你吧，就当是对你的补偿了。”

Marco也不客气，经历了八九个小时滴水未进，他的确也很饿了。乖巧地张开嘴去吃Robert叉子上的食物，这些食物对他来说有些陌生了，他不得不通过缓慢地咀嚼去回忆它们的名字。

“谁安排你住这间的。”

“我进来时碰到一位女士，她给我拿了一套床具。”

“哦，你告诉她你是Omega了吗？”

“没有…我以为这个不重要…”

“怎么不重要了？要是给你安排一间都是Alpha的房间呢？”

Marco将嘴里的食物吞咽下去，慢悠悠地说：“我闻过了，这里除了一些霉味和女性的味道，并没有什么别的味道。”

Robert这才注意到，房间里的确是有久不见太阳的霉味和各种女性气味混合在一起，让人很不舒服。他的嗅觉不该这样差的，肯定是Marco分散了他的注意力。

“那也…很不方便，你始终是个男人，和女人住在一起…”

“奴隶会在意这些？”

“跟你说话真让人气结…目前来说你是我家唯一一个Omega奴隶，自然是宝贵的。明天我让人给你单独安排一间吧，今天你先睡我那儿，别想太多，我是说客房。”

“哦好，但我今天还是睡这儿吧，不然睡了柔软的床被就会难以适应硬木板了。”

“…随便你吧。对了，这儿还有块蛋糕，生日快乐。”

Marco愣了一下，然后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：“谢谢…替我谢谢Lukasz…”瞧，他的语气又一次鲜活了，在说起“Lukasz”的名字时，甚至还笑得那样好看。

Robert不再回应了，要不是眼前的Omega手脚不便，他会直接丢下叉子离开。

TBC.